締造超級壟斷王國
產業“從搖籃到墳墓”
在全球富豪中,斯利姆曾經創下最近10年全球個人資產增值速度最快的記錄。然而,這一世界新首富雖沒有比爾·蓋茨知名,卻更具爭議,甚至曾被畫成諷刺漫畫來指責其靠壟斷斂財,阻礙國家經濟正常發展,侵害消費者利益等。
斯利姆旗下的電話公司控制了該國90%以上的電話業務,因而他可以制定高于其他任何發達國家的收費標準,而用戶除了按其要求繳費別無他法。斯利姆還通過其所掌握的美洲移動“搶奪”墨西哥72%的移動電話客戶,排斥外來競爭者。他控制的美洲移動擁有4000萬用戶,是整個拉美最主要的移動通信商。
在電信公司壟斷利潤的支持下,斯利姆不斷向更廣闊的領域擴張。在墨西哥,他涉足的領域幾乎無處不在。有許多墨西哥人或許就在斯利姆名下的醫院出生。每天早上,墨西哥人在手機鬧鈴聲中醒來,他們使用的手機服務是斯利姆提供的;他們出門開車上班,車的輪胎是在斯利姆開的店里買的,路上基礎設施建設使用的鋼材是斯利姆的公司生產的;中午,他們可能在斯利姆開的一家餐館吃飯。晚上回到家里打開電視,墨西哥人收看的是斯利姆電視臺播放的新聞;上網,他們用的是斯利姆公司提供的網絡;周末購物,他們進的或者就是斯利姆旗下的西爾斯羅巴克連鎖店;即便是他們腳下的地板也與斯利姆緊密相連,他旗下的陶瓷公司控制著墨西哥40%的地板業。
根據《福布斯》統計,斯利姆的投資領域包括拉美最大的移動通信公司、銀行、代理、保險、互聯網業務、餐飲、零售、電子、石油設施、鋼鐵、水泥,甚至航空公司。有人說,斯利姆每分鐘都在賺錢,只要墨西哥有人打電話,或是去一趟購物中心,斯利姆就能變得更富。斯利姆是至少25萬墨西哥雇員的“衣食父母”,對于很多墨西哥人來說,他們生活中的一大難事就是不能過上一天不為斯利姆掙錢的日子。用美國威廉與瑪麗學院墨西哥問題專家喬治格雷森的話說就是:“斯利姆的產業簡直從搖籃覆蓋到墳墓,墨西哥就像是一個‘斯利姆王國’,他簡直無處不在。”
國民貧富收入差距大
被墨西哥人視為國恥
2002年,斯利姆的個人財富已經達到110億美元,成為墨西哥第一富豪。根據《福布斯》2004年公布的數據顯示,當時64歲的斯利姆已經是拉丁美洲首富,控制了數目驚人的拉丁美洲公司。今年4月他的個人資產超過沃倫·巴菲特,位居福布斯世界富豪排行榜亞軍。隨后,因為他所控股的拉丁美洲最大移動電話公司美洲電信公司的股價飆升27%,一舉使得斯利姆的個人財富超越了蓋茨。
人們抱怨說,斯利姆的678億美元,差不多相當于整個墨西哥國民生產總值的8%,而在3000萬人每天生活費還不到兩美元的墨西哥,斯利姆的世界首富頭銜簡直就是恥辱。
墨國內有評論者指出:斯利姆是墨西哥貧富差距懸殊、缺乏競爭機制的社會矛盾的典型體現。他甚至被墨西哥人視為一個“將帝國建立在與墨西哥總統和其他政客牢靠關系之上的貪婪的壟斷者”。
墨西哥主流報紙《改革報》曾經刊登一幅漫畫,漫畫上的斯利姆被置于一個拳擊場中央,四周被電話線圍繞。斯利姆的身材被嚴重放大,他龐大的后背把一個孱弱的對手狠狠地壓在下面。漫畫的題目為“十億美元寶貝”。墨西哥一個電視節目主持人曾憤怒地把一個餡餅塞進紙做的斯利姆肖像嘴里,嘲笑他是一個貪得無厭的暴君。
不過,斯利姆對這些似乎不以為然,他在今年年初說:“當你為了別人的看法活著時,你就相當于一個死人了,我不想在活著的時候考慮我死后人們會如何想起我。”他還表示,因為生活在墨西哥,需要被雙重標準衡量。但在美國就沒有這類干擾,很多美國的公司,比如微軟、波音和英特爾,它們在各自領域也處于絕對壟斷地位,卻并未受到指責。
“沃爾瑪投資10億美元,其他公司只投資1億美元,很明顯,沃爾瑪增長得更快。這些年,我們每年投資20億美元,而其他公司只投資5億或者1億,如果說這兩者達到同樣的規模才公平合理的話,顯然是不符合邏輯的。”斯利姆這樣回應外界關于壟斷的指責。
但是,坐上首富位置畢竟樹大招風,龐大的個人資產和驚人的增長速度導致埃盧再也不能“埋頭掙錢”了。墨西哥聯邦競爭委員會主席皮爾茲·蒙塔表示,將在年底前對埃盧旗下的墨西哥電話公司和美洲移動展開反壟斷調查。蒙塔甚至表示如果調查結果顯示埃盧確實違反了反壟斷法,將會通過拆分,或者成立競爭公司予以平衡。此消息傳出后,斯利姆旗下的墨西哥電話公司和美洲移動股票分別下滑3%和2%。
積極投身慈善事業
卻被諷刺是擺樣子
在積攢了多年財富之后,斯利姆也開始投身慈善。他創辦的兩個基金會向貧窮兒童捐出了7萬副眼鏡,為15萬名大學生提供了獎學金。此外他還捐獻了9.5萬輛自行車,幫助那些每天要步行兩個小時去上學的孩子減少在路上的時間。在醫療方面,斯利姆的基金會為沒有能力支付手術費用的墨西哥人支付了超過20萬臺手術的費用,并成立了一個腎臟移植中心。8年前,斯利姆的妻子索瑪雅正是死于腎臟疾病。今年,斯利姆在慈善事業上有兩個大動作,一是在3月份出資4.5億美元籌建一家關注醫療保健研究的慈善基金,二是8月份提出計劃一年內向墨西哥兒童捐獻百萬臺筆記本電腦,總值約3億美元,這些筆記本將被放置在圖書館或者學校中,允許兒童像借閱圖書一樣借出使用。
在10多年前,斯利姆用于慈善的開支只占了他全部資產的1%,而現在他大約把20%的財富用于慈善。不過斯利姆從未因為自己的巨額財富感到不安。他說:“財富就像一個果園、一棵果樹,是有待分發的果實。你必須為了收獲財富種下更多種子。”
斯利姆的慈善觀念與蓋茨和巴菲特不同。斯利姆曾經“恥笑”蓋茨和巴菲特的樂善好施,他說一個商人創建一個上市公司比像圣誕老人那樣到處散錢更重要。在很長的時間里,斯利姆并沒有和其他人分享他的財產。他在接受《紐約時報》采訪時表示:“我將在慈善事業上付出更多的努力,但貧窮要靠教育和就業來解決。中國有句名言,叫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
但斯利姆的善舉并沒有贏得國民的贊美和喝彩。有人不客氣地評論:“斯利姆做的一點點善事只是擺擺樣子而已,他把電信資費價格降一些,比做什么善事都管用。”另外,對于他捐贈筆記本電腦,有人認為與他經營的電腦銷售連鎖公司有關。
“我的父親成功的秘密在于勤奮工作、保持明確且一貫的承諾。他總有新的思路和解決方法。對于每家公司的運作,他都是全身心地投入。他有敏銳的判斷力,能夠廣泛聽取他人的想法和建議。”
——卡洛斯·斯利姆·多米特
愛妻情深不愿再婚
熱衷于收藏藝術品
斯利姆從未給自己設置一個要做世界首富的目標,然而卻一不小心成了世界首富。剛剛登上世界富豪排行榜的同時,驚羨的目光和非議接踵而來,這應證了中國的一句古話:樹大招風。因為外界總是把他和追逐資本謀取私利的壟斷寡頭形象聯系在一起,甚至有人認為他靠壟斷成為巨富是墨西哥人的恥辱。
其實在生意之外,斯利姆是一個重感情、聰明勤儉的居家男人。1966年,26歲的斯利姆剛剛度過事業彷徨期,并找到真正屬于自己的商業領域。與此同時,他也找到了一生的伴侶索瑪雅并與她結婚。人生路上,這一攜手就是30多年。在家庭生活方面,斯利姆從沒有對外界提及過自己風雨同行的妻子,但是斯利姆的一舉一動,卻都能讓人看到索瑪雅在他心中的地位。
Grupo Carso是斯利姆擁有的融合了他旗下眾多公司的綜合性業務集團,Car取自卡洛斯·斯利姆名字(Carlos Slim)的前三個字母,而so則是妻子索瑪雅·多米特(Soumaya Domit)前兩個字母,以兩個人名字的縮寫共同為自己事業集團命名,斯利姆對妻子的一片情意可見一斑。卡洛斯和妻子索瑪雅共生育了6個孩子,其中三個兒子三個女兒。三個兒子的名字則選取父親和母親各自的姓氏來作為共同的姓氏。這在中西方世界都是比較罕見的現象。
1999年,在斯利姆的事業蓬勃發展時,陪伴自己三十多年的妻子因為腎病逝世。此后,斯利姆一直鰥居未曾再婚,斯利姆的孩子們知道父親的痛心和遺憾,因為他們經常看到父親一人獨坐無語抽著雪茄的孤獨。
斯利姆除了熱衷商業運作之外,還有著十分高雅的愛好,那就是收藏大量的藝術品。他是法國雕塑家羅丹雕塑作品最大的收藏者,同時他還收集超過12幅皮埃爾·奧古斯特·雷諾阿的繪畫作品。妻子去世以后,他成立一個以妻子名字命名的博物館,來陳列他的藝術收藏品,作為對妻子最深切的懷念。
為了排遣父親的孤獨,孩子們送給斯利姆一個電腦筆記本,以便于他及時掌握最新的消息,另一方面也希望減少他的孤獨,“孩子們送我這個禮物很久了,可是到現在我會的仍然只是很生硬地敲擊鍵盤。”斯利姆很和藹地笑著說。
不過,這并不意味著斯利姆拒絕接受現代事物。盡管斯利姆不會用電腦,但是他懂得怎樣做生意。他知道,新技術將深刻地改變人們的生活方式和社會的方方面面。2000年,斯利姆開始進軍互聯網和個人電腦領域。他先是收購了美國最大的電腦零售商CompUSA,后來又與微軟公司合作,啟動了一個西班牙語網站。對于這些投資決定,他說:“我也不會開飛機,但是這不妨礙我經常乘飛機。”
長子執掌帝國帥印
成身價最高王老五
雖然在商場上依舊勇猛,但年近70的斯利姆還是早早開始考慮如何把自己一手組建的商業帝國傳承下去。1998年,斯利姆接受了開心手術后,緩慢而又謹慎地把兒子和女婿安排到核心公司的高層位置中。他沒有考慮把財團拆分后分給兒女,而是力圖保持其完整,防止他們彼此之間發生競爭。
2004年,斯利姆把財團旗下最核心的Telmex電信公司董事會主席的位子交給了他最器重的長子多米特,自己則退居董事會名譽主席的位置。由于父親的原因,今年40歲的多米特也許是當今世界上身價最高的王老五了。斯利姆對待子女的教育上,同樣把其父親當年對他的教誨和引導傳給了孩子。20世紀80年代,多米特從墨西哥阿納瓦克大學的商業管理學院畢業,隨即進入父親的Telmex電信公司。但多米特并沒有直接進入企業高層,為了真正歷練自己,選擇從低層做起——在父親的一個小連鎖店里做一名采購員,盡管又臟又累,用他的話說,“這也是父親身上的勇氣給我的靈感。” 初涉商海的多米特接受了整整10年的磨練。
如今,多米特正隨著父親的腳步,在商界大展拳腳。多米特在財團中獲得了表現自己商業頭腦的機會,正是在他的建議下,家族財團把目光轉向周邊國家,特別是美國。Telmex收購了美國邁阿密的一家移動通訊公司,占據當地低收入拉丁裔市場,旗下在美國運營的通信公司與比爾·蓋茨合作,已經成為美國第三大互聯網接入服務商。1999年,多米特力主收購美國最大的電腦連鎖零售商CompUSA公司14.8%的股份,并計劃逐漸取得該公司控制權,將其改造為通信產品零售、研發和服務為一體的新公司。由于工作出色,多米特逐漸獲得父親的信任,被慢慢提拔到家族財團最高管理層。
與眾多大財團的創始人因為繁忙的工作而無暇顧及孩子和他們的配偶不同,斯利姆家族遵循著傳統的拉丁裔黎巴嫩人的家庭觀。周一是家族團聚的固定日子,斯利姆一家都會圍坐在桌子旁,聊聊日常生活而不是工作,充分享受家庭生活。多米特并不認為工作就是生活的全部。他和平常人一樣有著自己的興趣愛好:看書、拜訪朋友、在墨西哥旅游,“我熱愛薩卡特卡斯、莫雷利亞和奎雷塔羅。我可以告訴你,墨西哥海灘是世界上最好的,這一點毫無疑問。”

上任世界首富比爾·蓋茨

卡洛斯·斯利姆·埃盧與1988年至1994年間就任墨西哥總統的卡洛斯·薩利納斯關系密切,外界一直認為后者任內在墨西哥國企私有化期間幫助斯利姆大獲其利

上世紀80年代時期的卡洛斯·斯利姆·埃盧

斯利姆(右)旗下財團近年特別關注投資美國,因此也極力接近美國政界,他曾與美國前總統克林頓(左)和一名加拿大富商聯合組建一家可持續發展基金會。這張圖片是斯利姆在今年6月21日與克林頓出席該基金會發起的一個拉美振興計劃

斯利姆與墨西哥現任總統文森特·福克斯(左)的關系也很密切,2003年,福克斯在推進首都墨西哥城經濟振興計劃時也需要依靠斯利姆的財力

因為年齡和健康問題,斯利姆已經慢慢地把自己的事業交給兒子(中)和女婿(左)

斯利姆對妻子情深意切,為紀念亡妻,他成立了一個以妻子名字命名的博物館,來陳列他的藝術收藏品。斯利姆喜歡收藏繪畫和法國雕塑家羅丹的雕塑作品

工作以外,多米特喜歡看書、拜訪朋友、在墨西哥旅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