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9·11對美國造成的傷痛很大，但此后普通民眾的生活還是像往常一樣，沒有受到太多的影響。但是，無論是媒體還是別的方面，美國人的愛國熱情被極大地激發出來，這是以前在日常生活中沒有的事情。”

——中央電視臺社會部制片人成建平（時任中央電視臺駐紐約記者、9·11事件目擊者和報道者）

***“鏡頭搖上去 濃煙滾滾”

那天我聽到撞機消息后，沖到家里的陽臺上，看到世貿大樓已經起火。特別震驚的一刻，是在我拍攝現場畫面的時候，鏡頭里忽然出現一個大火球，以極快的速度撞到第二座大樓上。我隨之一震，馬上反應過來，這一定是有意為之的襲擊。

我找到一輛出租車趕到距離世貿大廈幾百米的現場，當時已經有很多美國人在那里圍觀，所有人都很震驚，都仰著頭想看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正在我拍攝這些圍觀民眾的時候，人們臉上的表情瞬間由奇怪轉變為震驚，尖叫聲在我耳邊響起。我很自然地隨著他們的目光把鏡頭搖了上去——第一棟大樓已經倒塌，現場濃煙滾滾，人們四散奔逃。

***“黑壓壓的人群潮水般逃離曼哈頓”

襲擊事件發生后，紐約警方拉起了警戒線，所有紐約上城的居民都要撤離。除了防備可能的再次襲擊，世貿大廈倒塌燃燒產生的有毒氣體也在威脅所有人的安全。曼哈頓全島1/3的居民全部都要撤出，估計有上百萬人。而當時無論交通、通訊還是地鐵、公交和出租車全部都不行了，整個城市已經陷入癱瘓。

曼哈頓島跟外界的聯系——隧道和大橋——全部都封閉了，人們徒步涌向上城。我站在陽臺上向下看，在兩邊高樓大廈圍繞下的狹窄街道全部擠滿了人，沒有一處空隙，黑壓壓的潮水一樣的人群都在逃離曼哈頓。那個場面是我至今都難以忘記的。

（六）

“9·11是一個具有劃時代意義的事件，在它發生以后，整個世界都改變了。世界開始變得不安定，人們內心的不安全感開始加劇。”

——Shaun Chang 前美聯社電視制作人（9·11事件報道者）

***“美國人表現得很鎮定”

9·11發生的那天，我其實在休假。那天早上，我和朋友在一起喝咖啡，突然間看到電視上出現的直播畫面。當時場面很混亂，大家不能確定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等到第二架飛機撞上世貿大樓的時候，我意識到這應該是一次有計劃的襲擊。

我原本想當天就趕到紐約去，但是因為曼哈頓的地鐵那天已經全都停了，我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才趕到。到紐約的時候是早上6點，我發現整個城市非常安靜，沒有我之前預想的那樣會有救護車呼嘯而過的場景。后來我知道其實那個時候已經基本上沒有什么生還者了。當我們達到世貿大樓現場時，那里還有大火過后的煙霧。一些家屬在那里尋找他們失蹤的親人，他們拿著親人的照片，四處著急詢問：“你有沒有見到這個人？”

美國人在面對緊急事件時候的應變能力很強，雖然發生了這么大的事情，但是他們表現得很鎮定，救援工作進行得井然有序，而那些失去親友的人也沒有過于怨天憂人。

***“整個世界都變了”

9·11是一個具有劃時代意義的事件，在它發生以后，整個世界都改變了。在那一刻之前，世界是相對安全的，人們沒有意識到太多的危險；但是在那一刻之后，世界開始變得不安定，人們內心的不安全感開始加劇。

在9·11之后發動的那場反恐戰爭并沒有使美國變得更加安全，反而為它帶來了更多的敵人，因為美國政府采取的是一種堵塞而非疏通的辦法。它出兵阿富汗、伊拉克，給整個世界局勢都帶來了深遠的影響。這些舉動撕裂了西方世界和穆斯林社會的關系，導致它們更加走向對立。

五年前發生的這件事情，雖然可能隨著時間的流逝漸漸被人所淡忘，但是它所留下的傷痕將會永遠存在。

（王晶 江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