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余年歸家路
中俄雙方就黑瞎子島歸屬問題,從1964年2月23日開始,進行了長達40余年的談判。隨著2004年普京訪華簽訂協議,雙方邊界爭議塵埃落定
老周每天都要守著那座金頂的東正教堂打魚。“開始是一個十字架,1999年10月,他們建起的教堂”,他見證了教堂的修筑過程,“頂子是吊上去的,一個月的時間就建好了。”教堂的一側有一個俄羅斯哨所,站在烏蘇里江的船上,可以清晰看到兩名哨位上的俄邊防軍士兵。
教堂隔江對著的是中方今年立起的界碑。“這個教堂是中俄雙方劃界的東側起點。”參與勘界的中方人員說。
在俄羅斯媒體圍繞著上述主題不斷進行宣傳的同時,哈巴洛夫斯克邊區的地方當局則采取了一些更為實際的措施———在大烏蘇里斯基島上設立和修建標志性建筑。先是1998年在島上安設了一個十字架,后來在1999年9月、10月間以創紀錄的速度建起一座小教堂。教堂是本著對岸的中方看得越清楚越好的原則修建的,教堂上題有“獨木也成林”的字樣。
“1950年代,漁民還可以上島休息。”距離黑瞎子島最近的小河子村老漁民在黑龍江邊賣著大馬哈魚,“可是,從1954年開始,我們就不能再上島了。”
中國一直未放棄對黑瞎子島的主權。許多關于該島的中方記載資料載明,早在1411至1433年間,明朝太監亦失哈就先后10次率船隊到過黑瞎子島及黑龍江上游巡視。1854年,清政府在島東北角設立烏蘇里昂哥哨卡。這時,哥薩克人還沒有來到遠東地區的森林和低地地帶。
可以追溯的中國居民在島上居住的記載是,在1901年,島上有馮德祿、葛云山、德夫克(赫哲族)等15戶人家居住。記者試圖在撫遠縣追尋這15戶人家的后人,因歷史久遠,他們的后人散落在三江平原之上,已經難以查找得到了。
黑龍江大學俄羅斯研究所于曉麗研究員,多年來做著“中俄爭議島嶼”問題的研究。她發現中國學者對黑瞎子島等爭議島嶼知之甚少,而俄羅斯學者和官員卻對這些島嶼耳熟能詳。“我們現在只能從俄羅斯方面獲取有關這些島嶼的資料。”于曉麗說。
哈巴洛夫斯克《阿穆爾地區公報》評論員葉夫根尼?加盧什科曾在《獨立報》發表長文,對黑瞎子島的自然狀況作了詳盡描述。“大烏蘇里斯基島和塔拉巴洛夫島位于哈巴羅夫斯克附近,處在與烏蘇里江河口相對的阿穆爾河的河灘地中。它們與周圍的小島共同構成了一片相當緊密的河灘地,共包括90多個島嶼,北面是阿穆爾河的主航道,南面是阿穆爾河的支流。這些島嶼的總面積為350平方公里,連同與其毗連的水域共450平方公里。”
這些島嶼,相當于70個釣魚島,500個珍寶島,比新加坡的國土面積小一點。
從1969中蘇交惡開始,蘇聯開始往島上移民,目前,島上有兩個成規模的村鎮居住著1萬左右的俄羅斯居民,開墾了大量農田。2002年7月,俄方修建了從哈巴洛夫斯克市區通向島上的750米長的浮橋,爭議中的黑瞎子島成為了哈市居民度假的“后花園”。
中俄雙方就黑瞎子島歸屬問題,從1964年2月23日開始,進行了長達40余年的談判。
第二次談判始于1969年10月20日,正在談判過程中,珍寶島事件爆發,中蘇發生沖突。談判戛然而止。在這一年,中國民兵曾在黑瞎子島附近的烏蘇里江水域擊沉了一艘蘇聯軍艦。
1986年7月,中蘇重新開始第三次國界談判,同意根據國際法準則,合理解決邊界問題。1991年5月、1994年9月,中俄簽署兩國邊界東段和西段協定。至1998年,雙方完成國界勘界98%,黑瞎子島和內蒙古滿洲里的阿巴該圖洲渚島則成了存有爭議的2%。
黑瞎子島主權問題解決后,中國仍然擁有繞航權,中國船只可以繞行哈巴洛夫斯克。中國船只不繞行哈市水域,直接走撫遠水道,可以近90公里。但這種走捷徑的舉動,讓俄方認為:撫遠水道才是中俄的界河。但毋庸置疑的是,撫遠水道一直以來都是中國的內河。
2001年7月,中俄進行第四次談判,于當年7月簽署《中俄睦鄰友好合作條約》。隨著2004年普京訪華簽訂協議,雙方邊界爭議塵埃落定。協議約定的國界先后被俄羅斯國家杜馬和中國全國人大會議表決通過。
在2004年的那份協議后,中俄發表了聯合聲明:這是“政治雙贏的均衡合理的方案”。